当时贺乾清手里有故国皇帝给他的他族人的名单和对应,那个昏庸的君王似乎认为这是可以讨好他的方法之一。
拥有这些资料,倒是可以帮助贺乾清确认那曾属于他们家族的宅子的尸体,都是谁。本来家族里一百来号人贺乾清本就认不全,他离开后的数年家里又添新丁。
只是,若是按照严格的诛九族的规定来办事,特别年幼的孩子,以及特别年长的老人,是会被赦免不必死的。但那位被花言巧语蒙蔽的眼耳,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皇帝怎可能会按规矩办事。他只是觉得贺家在他眼中太过碍事,消失得越干净越好。
他讨好贺乾清,从来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离家出走的贺家幼子,竟能成为修士。他所畏惧的,只是修士这个身份而已。
而贺乾清的那两位血亲,他们并未能成为修士。身为凡人的他们即使离开了家,也难以走出国境前往其他的国家。而且论血脉在贺家的关系,也无法被剔除九族之外。假若那位皇帝不遗余力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贺家人,他们确实难逃魔掌。
不过,杨羽耀觉得,返回家族或许是那两人自主的选择,只是他们没能逃离被杀死的命运。那位事事给人感觉都不讲究规矩的皇帝,应当不会让手下将这两个离家之人羁押回贺家后才将其杀死。
既然他都没有按规矩把符合九族范畴的人拉去刑场处死,不可能选择千里迢迢把人运回来再将其杀死。他似乎并不敢当着百姓的面去执行这事,他可能清楚那些按在贺家人头上的罪名站不住脚,百姓不会上他们的当。甚至可能会闹刑场,才如此行事。
假若这个推论正确,为避免节外生枝,即使贺家真有人流落在外,选择将其直接杀死的可能性要远高于将人押运回去再行刑。万一路上遇到那种仗义不平的侠客决定出手相救呢?那不是给自己自讨烦恼吗?
因此杨羽耀越发的觉得,那两位应当是自己回去的。也许对于每个贺家的人来说,不管因何故离开了家,其实他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回去看看,只可惜昏君奸臣勾结,为自身利益陷害忠良,摧毁了这种可能,更是毁灭了他们自己。
“师尊,如果有需要,其实,你也可以向我撒娇的。”杨羽耀在贺乾清的怀中转过身,反抱住贺乾清说道。贺乾清在露出几分诧异后再重新扬起嘴角。
那一瞬间他的感觉,就和多年前他得知自己的师尊南山仙尊飞升失败身死道陨时,在他失魂落魄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述的时候,也是杨羽耀,还是个孩子的他察觉到了贺乾清的异常,说了个免费拥抱日的理由抱了抱他时的感觉一般。
这个少年,似乎可以接纳他的脆弱、他的固执、他的疯狂,他的那些负面的,哪怕在好友面前也要收敛的部分。在杨羽耀身旁,他的心灵有了安置之处。
大概无人会信,他在推断出杨羽耀与仙神有关联的情况下,他爱这个少年从来与杨羽耀是仙神的转世身无关。甚至对于贺乾清而言,这个身份,反倒极坏,让贺乾清总是担心他的少年有一天就轻飘飘地飞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
但他人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明自己的心,他所爱之人愿伴他左右便足矣。
“那么,我可否更进一步呢?”贺乾清抚摸着杨羽耀光洁的脸颊,嘴角带笑问道。
“可以,但要适度,我下午还有安排。”杨羽耀答道,如同他提前给贺乾清打预防针时说道一样,他说不上什么甜言蜜语。但他许诺盛宴,则可比一点儿蜜糖更能让贺乾清满意。
“好。”贺乾清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