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营前,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凭空出现,紧接着桓温感觉自己的手臂一轻,再定睛一看才发觉刚刚还在自己身旁的秦王已经翻身上马。
见到战马上的秦王目光炯炯、神采飞扬的风姿之后,五千将士无不士气大振。
王诩注视着自己作为家底保留的最后五千余名大燕甲士,并与他们用眼神一一交流。
此刻,王诩能感受到隐藏在燕人血脉里永远不曾泯灭分毫的血与火,他在静静聆听着由这些人呼吸和心跳共同编织而成独属于燕人的烈烈悲歌。
燕人善战,燕人敢战,燕人苦战。
最重要的是,大敌当前,燕人不避战!
王诩松开缰绳,任由座下包子驮着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王诩缓缓开口道:“将士们,大燕的好儿郎们。”
三大营甲士屏气凝神,静待后文。
“大燕昭衍元年,凉国趁陛下登基之时大军犯境,凉兵烧杀抢夺,掠我边民无数。”
“昭衍三年,凉国撕毁止战条约,袭扰边境,致使生灵涂炭。”
“昭衍七年,凉国杀我将士万余人,掳掠边民七千。”
“昭衍十年,昭衍十五年,昭衍二十三年,昭衍二十四年,昭衍二十九年,昭衍三十四年,凉国每隔几年便大举兴兵,犯我边疆,杀我军民!”
“这一笔笔血债,孤记得,你们也记得!”王诩的声音越来越大,三大营的甲士们的眼中怒火也随之越来越盛,他们紧紧咬着牙,甚至嘴角都露出了丝丝血迹。
能选择参军的,哪个不是同凉国有着浓到化不开的血海深仇?
对他们来说,秦王所说的这些不是史书上短短几行的记载,而是早已封锁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他们以为自己淡忘了,实则永远没有。
至亲之人在自己面前被杀害被掠走的切肤之痛,今日仿若重现。
“坦白说,自出生始,孤没有一日不想兴兵讨凉,毁其宗庙,绝其苗裔,亲手送这帮畜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