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段,他抬起头,露出被漆黑面具覆盖的脸。

抬起眼眸,他望见甬道尽头的曲砚浓。

光影幽微晦暗,她容色夺魄,定定地望来,微微出神,窈冥的甬道也似乎被她的容光映得明丽了。

于是他也倏然怔住。

像一尊静立千年的石像,一动不动。

一段甬道,三丈石阶,两处怔然。

他戴着面具,身形笔挺地伫立,像是忘了抬步,忘了怎么走下去,只剩沉默无言的身影,在天崩地裂里永恒不灭。

“你……”曲砚浓张口,却像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卫朝荣。

她以为卫朝荣站在她面前,像是她许多年前幻想的那样,像是很多年前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但那是不可能的。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卫朝荣,而是那个曾有一招半式、一次姿态让她想起卫朝荣的小修士。

再相似,也不是卫朝荣。

曲砚浓垂下眼睑。

虚空侵蚀着残存的镇石,甬道中段俶尔崩塌,轰然向下陷落。

那道环绕着魔气的身影也随着镇石的崩毁而倏然向下坠落。

曲砚浓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