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然的苍龙飞旋着,每一次旋飞都伴着数不清的镇石在虚空侵蚀下碎裂,向下方深不可测的冥渊滚落,坠入那幽黑的长河中,悄无声息地湮灭。
“自五域分定以来,千年荏苒而过,镇冥关也有千余载风霜了。”她声音不算响,却在这片天域下的每个角落里回荡,在周天宝鉴的映照下字字清晰,让每个正关注着阆风之会的修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世上岂有永恒不倒、万世不易的门关?千年来虚空不断侵蚀镇石,镇冥关也早就不新了。”她语气疏淡,“旧了换新的,坏了换好的。”
“至于彻底不能用的东西,那就丢到冥渊里去好了。”
阆风苑内,周天宝鉴前,胡天蓼听到这话,惊诧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望了望戚长羽。
“奇怪,曲砚浓什么时候转性了?”他困惑地瞥了戚长羽一眼,“不仅没有降罪责罚,居然还当着周天宝鉴,用‘镇石经受千年侵蚀陈旧了’的理由给你圆场?”
胡天蓼心里巨颤:传闻说戚长羽曾经在知妄宫里待过几十年,很受曲仙君的宠爱,他一直以为只是戚长羽自抬身价的把戏……难不成这竟然是真的吗?
戚长羽却没再搭理胡天蓼。
他猛然望向周天宝鉴前的人群——
原本低声议论,嘈杂纷乱的修士们,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凝神认真,无比专注地望着周天宝鉴里那道不甚清晰的杳渺身影。
即使曲砚浓已有上百年不曾在人前现身、即使这些修士们从出生起多半都没有见过曲仙君的模样,即使这些年山海域的大小事务都由沧海阁一手操办,这世俗的权柄牢牢地握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