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知晓,层楼叠榭中台上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也是从泥沼中摸爬滚打的过程中一步步登上高台的,在隐匿中悉数掩去了那些不堪的过往,展露给世人的纯洁无瑕其实才是最伪装的一面。
“小白,”花颜喃喃着,低头看向台下无动于衷的彰忆月,轻踏地上软若细沙的玉琼,绣鞋深一脚浅一脚地陷入其中,“我们也会像十八年前的她们一样吗……最后却是一场无疾而终。”
人都道情深不寿,自己却只是一厢情愿。书上写的离别,总是“你要忘记我”。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忘的太彻底,也不要记的太深刻,不多不少,足够怀念就好。
彰忆月与我,俱是凄苦的人罢了,或许彰忆月鼻子家更幸运一些,毕竟她曾陪过叶霜走过一段路程。
而花颜连陪伴萧景千的机会都没有。
花颜无助地抬头望向空茫的天际,而皑皑天雪只是冰冷花颜的肌肤,什么也没有为她答复。
宿命。
……真的就那么难以抵抗吗?
徐盏戏谑般地看向萧景千,继而朝着花颜换了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躬身缓缓说道:
“在下斗胆来问一句,那么佑安郡主意下如何?”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让花颜同意。
徐盏身侧的叶香轻舒一口气:多月前徐盏曾向她解释过,这提亲无论是彰忆月还是花颜都必须同意。假若她执意不同意,皇上必因徐家势大而选择让花颜嫁入徐家,以求一个虚幻的依托,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一时不敢擅自而动。
彰政自知强弩末矢,定是想尽一切办法来保住皇位的。到时候徐将军以讨伐葛勒王有功为由,向圣上去求花颜的亲,待到皇上亲自下圣旨时,花颜再不同意也是无法。
对于这件事,花颜她不得不同意。
四方缄默,俱是等待花颜的一句同意。
台下的纪燕然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只听得她轻笑一声,继而用芊芊玉指点在曲有意的肩头上:
“你瞧。”
“瞧什么?”曲有意一脸茫然的转过身。
“瞧你身后呀,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