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侍从没有跟上来,李善也跟着轻笑了下,“下着雨,夫人怎的不去避避?”
“心里有些烦闷,便在这坐坐,”窦容与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景致带着茫然。
入宫以来倒是听得不少事,无论是皇后还是夫人,李善伸手似乎想截住那细雨,“每回从宫外回来,不出一日,我便又念起宫外的日子,长安宫可不令人愉悦。”
“公主是在劝我出宫吗?”窦容与轻笑道,少年心性故作深沉。
那笑意含着嘲讽,李善摇摇头,“李善只是告知夫人心中所想,夫人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过是夫人心头所想。”
窦容与转身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孩,“公主越发像齐王了,小小年纪就这般睿智,若是儿郎定有一番丰功伟绩。”
“实则,我更像阿娘一些,性子吗,也不极阿爹,倒是很随性,”李善笑着回道,若她是个儿郎,只怕也被埋在了黄土之下,夫人这番话倒是像极了挑衅。
“公主心中没有怨恨吗?”窦容与再度问道,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
李善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离,“生在皇家,自然是百般滋味,夫人呢?心中亦带着怨恨吗?可那怨恨除了徒增烦忧,又有何用处!”
“我尚未出生时,有一道士入窦府,与我阿爹说,窦府会出一奇女子,且为一国之后,不久,阿娘便生了我,”窦容与忽然说道,阿爹笃定了自己就是那奇女子,那之后她的命途皆是命定的。
李善闻言却笑了起来,且是开怀大笑,看着窦容与愈加沉的眼眸这才慢慢停下来,“不知夫人所言的道士可是姓袁,若是,那便太巧了,他亦来过齐王府与我阿爹占卜,说是帝王之命。”
“那便巧了,那道士还真姓袁,”窦容与随即也笑了起来,既是因为一人而蹉跎了半生,真是太可笑了。
“道法自然,”李善微微轻笑,若不是此番见了阿娘,她亦没有这般洒脱,也是因为重遇阿娘,她于人生又有一番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