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薛婉樱是定然不能够了。她那样安静的一个人,寻常自己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多了, 尚且要被她拿着蜜饯塞住嘴巴。
可若要说是像甄弱衣本人, 那也不见得。
甄弱衣远称不上古道热肠,甚至对自己的至亲也往往不过是敷衍了事。
甄边氏这几年不知托人给她带了多少口信,从一开始的颐指气使要甄弱衣做这做那, 又耳提面命,让她物必趁着圣眷正浓,生下子嗣。可甄弱衣却从来都没有搭理过她。
到最后,甄边氏变得言辞恳切, 甚至颇有几分哀求的意味,只盼望甄弱衣在宫中不要行差踏错,丢了贵妃的位份。
甄弱衣一概只是不理。
这几年间她唯一答应下来的事情, 也不过是求了薛婉樱,为阿弟寻了一位好的先生罢了。甄弱衣的弟弟甄耀祖,今年正好十五岁,一年前甄耀祖参加童子试,侥幸中了秀才,可把甄边氏激动坏了。
甄弱衣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婢女出身,能被丈夫看重,在家中有一席之地,靠的不过是女儿在宫中的圣眷。可君心难测,这几年间天子身边的新宠就没有断过,就说郑美人徐美人,相继生下皇子,又相继失宠,况且甄弱衣没有子嗣傍身?
可怜甄边氏一想到女儿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境地,便愁的几乎睡不着觉。只是忧愁的到底是女儿的前程,还是自己的,又或者二者皆有,那便不得而知了。
好在,她的儿子总算争气,她的女儿再不上进,看起来也就没有多少关系了。甄弱衣想,这大概也是甄边氏这近一年来再没有频频往宫中给她递口信的缘由吧。
不知不觉中,甄弱衣就走到了和安的居所门口。小公主的哭声自屋里传来,都快震天了。甄弱衣轻咳一声,伸手在门棂上敲了敲,小公主抬起头,望见甄弱衣,立刻就不哭了,巴掌大小的脸上分明干干净净——原来是假哭。
甄弱衣上前,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脸:“你又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