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只是想起侯府那么多人的命,那么多埋在尘埃下的冤魂,他就忍不住,忍不住想去毁了这个王朝,毁了这个世道,毁了这个天下。
“我知道庆国公为了嘉兴帝的一句话,构陷了太多忠臣良将杀了太多的人,是他该死。”谢殊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当初把这个人保下来,谢殊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毕竟薄宴不是真正的永宁侯府世子。只是薄家偏房的庶出之子,当年侯府想给年幼的世子找个玩伴,才找到他的头上,让他侯府长大。
谢殊走后,薄宴就看着那扇门,久久不曾说话。九都学宫宫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句先圣名言,朗朗上口,可是读懂它的又真正有几人。
当年的嘉兴帝也读过这句话,当年的庆国公也读过这句话,当年的谢时也读过这句话,当年的他也读过这句话。可是如今,在他们的口里,这句话还是这句话。在谢殊的那里,就不一样了,这是他毕生的信仰。
“愿督公万安!”良久薄宴起身,对着谢殊刚刚跨过的那道门,深深施了一礼,他没有什么可以对谢殊说的,只有嘱咐谢殊可以前路万安,万事胜意。
谢殊踏上马车的时候,就单膝跪了下去,一口血吐了出来。这是他渡了顾萧仪那一身毒以来,第一次毒发。周身没有任何异样,唯有胸口像是被烈火不断地灼烧,疼的无以复加。
辛棠连忙扶住谢殊,然后单膝跪下来,看着谢殊:“主子?”
谢殊摆手:“没事,你赶车。”
谢殊支开辛棠,自己一个人爬上马车。恍惚间他好像回到山上破庙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