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长块木料上留下黑色的直线,是墨斗弹线后留下的痕迹:“大哥,你咋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呢?”秦大伯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看着他的动作问。

秦二伯苦笑着答道:“还能做什么?这半年就属棺材做不过来,往年那些婚嫁用的床柜,今年来做的都屈指可数了……”

“你不是不做棺材了?”

村里的老人和孩子的去世,秦大伯作为村长哪能不知道,别的不说,消去户籍总得经过他的手。

哪怕他通知了村里人,在粮食大幅度涨价前提前屯了粮,缺水时又找到了泉水挖了水渠引水下山,让青山村的人不至于被渴死饿死。

可天灾乃是人力所不能抗衡。

他做了最大的努力,可这热死人的天气,年轻人身体差的,都根本抵抗不住,更别提幼儿和老人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看着村里一户户的挂起白幡,送亲人最后一程。

只是…

他记得弟弟之前就说不做棺材了,怎么今天又开始做了?

“哎哟,我是不给外头的人做了,那段日子天天睁眼就做棺材,再做下去,早晚我也得躺里头。”

秦二伯长叹一口气,都说木匠是赚钱的行当,可这钱也不是谁都能挣的啊。

有些钱还是不挣为好。

秦大伯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便没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有些话没必要说透。

“大哥,你顶着日头来我这儿,就是和我唠两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