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是最后进来的,从花厅侧门的屏风后面默默走了进来,即便这样低调,他一出来众位夫人还是把话题汇聚到了他身上,毕竟这是宁王妃唯一的儿子了。
沈逸没有入仕,他的身份也不用参加科举考试,平时甚少参与朝堂上的事,身子又弱,旁人想夸还得搜肠刮肚地想词儿。
到最后无非夸宁王世子才情卓越,画儿画得好,连宫中的画师都赞不绝口,市面上更是千金难求。
江柠歌微微诧异,原以为沈逸画画只是打发时间的爱好,不曾想还能一画千金,倒也算厉害。
一片夸赞声中有个不和谐的声音,那就是沈卯较为粗旷的嗓音:“会画画儿有什么了不起,身为皇家子应该文武双全,而不是如同街头卖艺的一般。”
众人有一瞬间的微愣,旋即便忽略这道不和谐的声音,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用谈天掩饰这不敬人的话,免得主家尴尬。
宁王妃笑容依旧得体,同样没接那话茬,一是身为长辈实在没必要和晚辈计较,再者裕王全家都爱争强好胜,宁王府则暂避锋芒,不与之争锋相对是正确的。
江柠歌像是游离在戏台子之外的人,冷眼瞧着人与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觉得实在有意思得紧。
她与这桌上的所有人都是萍水相逢或泛泛之交,没必要为了谁而说话,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低调做人是正确的,但若是火势蔓延过来,也别怪她发疯。
又过不久,王府的下人把一样样精致可口的膳食端上各桌,筵席算是正式开始。
按着规矩,宁王妃作为主人,提了三杯酒,说了祝酒辞,又祝各位冬至时节安康,接下来的筵席就比较随意了,众人各自享用菜品,相互交谈敬酒。
筵席上女眷居多,男子也都是少年公子,因此宁王妃备下的酒都是果酒或者甜酒,不过只要有酒在,饭桌上的氛围还是逐渐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