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来!”
张瑾:“……”
他眼睁睁看着她又把他的从宽大袖子里掏出来,然后掰开他的五指,掌心朝上,继续仔细地帮他上药,他稍微动一下,她就抬头瞪他:“不许动!”
张瑾从来没被她这么大胆地瞪过,一时哑然。
他竟真的没动。
一边觉得,她对自己发怒的样子有些可笑,一边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先帝驯恶犬,从不会包扎。
她就好像是对付一只杀了也无妨的恶狼,明明把他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却也不会管他会不会真的死掉。
反倒是他,还要可笑地拼着一口气跪在她的脚下,可怜地哀求她,向她保证自己不会死,求她不要放弃自己。
那段时日,他就像是被人打怕了流浪狗,看到人举起棍子,都会害怕。
而眼前。
少女低垂着眼,睫毛落下一片阴翳,在脸上轻轻扇动,好似扑闪的蝶翼。
她的手,细腻柔软,触感温热。
也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张瑾那只修长、苍白、常年握笔而布满薄茧的手,和她一对比,就略显得粗糙且宽大、历满沧桑,好像能将她的一双手都包裹进去。
她连手指都这么柔软,是他从未领略过的女子才有的软,如果现在握紧她的手,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想。
伤口的痛感已经在慢慢适应,但他适应不了她的手,因为这比刀刃带来的伤要可怕,伤可以痊愈,但有些东西不能。
被她这样抓着,他略显徒劳无力。
张瑾垂目看着,俊美的面容依然冷冰冰的,让人看不出他的脑子里此刻是怎样的念头。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