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猛地一顿,眯起眸子打量此人。
王璟言好似什么都没有听,从头到尾垂着眼睫,没有和任何人有视线交流,仅仅只是进来为陛下奉茶。
每次姜青姝和裴朔单独说话时,都是比较私人的时间,所以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严肃的场合,但即使这样,王璟言也几乎没有见过裴朔,只有这次,君后回宫,邓漪他们都被女帝派去安排君后的事了,王璟言便自作主张出来送杯茶。
“陛下。”
他端着茶盏走来。
姜青姝知道他的爱情度已经上九十,便也没有把他赶出去,而是继续问裴朔:“裴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朔顿了顿,收回肆意打量王璟言的目光,继续道:“关中府兵频繁被调离,京城随时可以被调遣的禁军有五万,而别的不计,单左右威卫便遥领府兵十万,非臣多心,臣觉得如此局面,很容易造成京中生变。”
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现象。
因为王家倒了,反而造成了谢氏一族已经没有威胁的假象,加上谢家父子最近都太低调,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节度使曹裕、以及张赵互争之上。
听到裴朔的话,王璟言奉茶的手微微一抖,将头垂得更低,杯盏被放在天子跟前,发出一声突兀的清响。
姜青姝没想到裴朔会这么说,眉头骤然一紧,盯着他道:“为何这样想。”
裴朔直言不讳:“谢尚书早有反心。”
说谢安韫想反她,姜青姝信,没有哪个臣子天天想睡皇帝的,连基本的敬畏心都没有,怎么可能甘心为臣?而且自从那次他闯入紫宸殿质问她之后,他就再也没了动静。
但裴朔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