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珩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他问他:“殿下知道,陛下和谢安韫之间的事么?”
“知道。”
“那殿下可知道……她与张相,并非赵家所看到的那么不睦。”
“略知一二。”
“殿下可曾想过还有其他人喜欢她?”
“想过。”
赵玉珩毫不避讳,悉数承认,随后,他借着昏暗的烛火,俯视着王璟言自嘲的神情,淡淡道:“作为帝王,若她当真那般纯良无害,我倒是会多担心了一些。”
王璟言讽刺地笑出了声,“殿下啊,赵郎啊,你也算是会安慰自己,担心?那你现在算是放心了?你放心得下,然后呢?你聪明一世,世人都说赵三郎冷静聪慧,你该不会想着,你放心以后,就算哪天突然死了,也不会在黄泉之下操心了吧?”
王璟如今沦落成一个罪奴,已经很少这么说话了,突然和他剥开心肠、掀开假面对话,已经不在乎什么身份尊卑了。
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他甚至,试图剥开赵玉珩的心,试图看到他看似尊贵的外表下,和自己一样狼狈不堪的心。
这样,才不显得他这么卑微。
赵玉珩却很平静地饮了一口茶,淡哂一声,道:“或许吧,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
“你——”
王璟言无言以对。
“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赵玉珩一直都很清醒,清醒地被她接近,清醒地看着她为自己挡下堕胎的毒酒,更清醒地陷入这段情中。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怨怼的事,他的生活本就灰暗沉寂,至少这样,一看到她,会觉得这四年的深宫煎熬有了短暂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