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你还怕你儿子轮不上侍寝?”
“我倒是不担心陛下会多冷落弈儿,就怕这赵家子先怀了……”
“那就看谁肚子更争气喽。”
“……”
这两个老家伙,一人一句,聊得起劲。
张瑾握着玉笏,身形浸在一片黑暗里,神情越来越阴暗莫测。
她到底在干什么?!
谁让她去后宫这么频繁了?她这么宠爱赵澄,过几天又被崔弈截走,好像谁都爱、来者不拒一样,就连上朝时也看不出是在装的,她怎么突然就接受了?她明明……前几天还拉着他不放,想躲的。
她喜欢谁,便亲近谁,她不喜欢谁,绝不会多给一分温柔。以前是这样的。
就像她无意间撞入他怀里时,她并没有来者不拒。
那她现在这样,到底是何意?为什么能让其他人侍寝,还是说她见过赵澄之后,就改成喜欢赵澄了?就算她不念着别人,她也不念着……
……阿奚么?
张瑾的胸腔好似被一股火气填满似的,横冲直撞,无处可言。
眼前,崔弈似乎感觉到了张瑾的冰冷,以为这位张相一贯如此,不曾多想。
他又问:“大人来见陛下,是要商议国政?后宫不得干政,若是如此,我便先行回宫了,这汤用炉火热着,晚些也能带给陛下。”
张瑾冷淡一颔首,崔弈便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守在殿外的邓漪,远远就注意到竹君和张瑾说了几句话,她低咳一声,故意转过身假装没注意,实则暗暗思索道:这崔弈与张司空能说得上话,果然也不是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是全然心思纯净的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