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里面的动静尚不可闻,邓漪站在外间,看到那抱着玩具的少年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只有在别人走过来时,他的指尖才动一动,勉强假装是在玩玩具。
邓漪知道,侍衣心里不好受。
邓漪有时可怜他,主动帮他收拾好偏殿,哄他去歇息,明日一早再送他回宫。他却哪里也不走,只愿意守在陛下门口,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本来大病初愈身体就弱,他那样执拗地坐在一片黑暗里,精致的五官毫无生气,脸色惨白,如同地底爬出来的鬼。
他听着里面微不可闻的动静。
想象着里面在发生什么。
少年的指甲嵌进木质玩具里,终于硬生生地抠掉一片指甲。
鲜血淋漓,却感受不到疼。
少年死死盯着食指殷红的血,眼底也渐渐被血填满。
杀意在心口叫嚣。
可是怎么办呢?
要怎么除掉他们……
灼钰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哪怕不能杀了他们,他也不要让他们好过。
夏日逐渐步入尾声,蝉鸣依然吵闹不休,与往日一样,清凉殿外的亭子内,司空又与天子独处,堂而皇之。
灼钰现在身体弱,因最近总是睡不好觉,前一夜又受了凉,额头开始发烫,竹君离开不久,他便突然难受起来。
姜青姝见了,吩咐掌事宫女于露:“把侍衣带回眙宜宫吧,叫太医来瞧瞧。”
于露:“是。”
于露小心扶着灼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