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殿中,嘉禧手中绣线不停,只淡然道:“她自己想不开,为着直郡王的嫡子,不惜拼上了自己的命,既如此,便是谁劝都没有用的。姐姐已仁至义尽,去送了赙赠,便也算是咱们相识一场了,又何苦熬着自己给她抄经?”

太子妃轻叹一声,道:“前朝争斗不休,可她不曾实际做出什么伤害咱们的事,毕竟一条人命,就当我给太子殿下攒些功德吧。”

“姐姐还放不下?”嘉禧问。

“是放下了,才会如此。”

太子妃搁了笔,“咱们主子本就不耽于女色,对云影也不过尔尔,我有什么可放不下的?你也是,明明就是在给齐布松敖做衣服,非得跑到我这里来,去找云影不好吗?”

“云影姐姐如今也跟咱们一样被主子冷着了,我又是个不太会安慰人的,若是到她那里说错了话惹得她难过,我可就罪过了。咱们太子殿下如今协理朝政事务繁忙,难不成还要怹抽了空来解决咱们院里的事吗?”

“你啊!”太子妃轻轻戳了一下嘉禧的额头,“就会浑说!云影哪是那种跟你计较的人?还不跟我说实话?”

嘉禧终于停了手中的针线,她抬起头看向太子妃,道:“姐姐难道没发觉吗?云影姐姐似乎与我们的境况并无区别。”

“你什么意思?”

嘉禧压低了声音,说:“之前云影姐姐院里不是有个小宫女借着额尔赫的名义往主子身边凑吗?

当时主子没理,结果云影姐姐也没罚。后来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她,她同我说,能不能攀上高枝可以各凭本事,但攀上高枝之后能不能得偿所愿,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姐姐你不觉得她这话并不像是个受宠的人能说出来的吗?”

太子妃听后轻轻叹了一声,道:“咱们这撷芳殿里,又有哪个能算得上是真正受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