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闭了眼,深呼吸一下,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他将头转向另一侧,压着声音说,“叶老师,让我自己缓一缓行吗?”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

叶以君叹了一声,将暖壶放到床头桌上,轻轻拍了两下埋在被子里的齐云野,“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一会儿回来。”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齐云野终于哭出了声。

那跌宕起伏的三十年,难道只是一场梦吗?胤礽是真的存在,那瑚图里呢?借用了瑚图里身体的自己呢?究竟有没有存在过?又有没有影响到历史的走向?历史尘埃之下不曾留名的齐全还是真的吗?……

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太多的情绪堆积在一起,齐云野蜷起身体,死死抓着病号服的领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脏的剧痛——他也不知这痛是情绪带来的,还是原本就存在的躯体病痛。

连在身上的心电监护发出了警报声,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走到床边查看。

齐云野胡乱用被子擦掉眼泪,露出头来,喘了两口气,说:“我做了个噩梦,没事。”

“你这两天可没少做噩梦,我还以为你没醒呢。”

护士挂着职业微笑,“先躺好,你平复一下心情,我去通知你的主治大夫,一会儿来给你做个查体。”

“谢谢。”

病毒性感冒引发病毒性心肌炎,被同事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昏睡了三天,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齐云野靠坐在病床上,随意扒拉着叶以君买来的饭菜,兴致缺缺。

“你刚住院那天还挺危险的,我做主给你爸妈打电话了。”叶以君问。

齐云野点头:“嗯,那我一会儿跟他们说一声我醒了。”

叶以君虽然看不惯齐云野父母冷漠的态度,但也不好对他的家事过多干预,便转了话题,说起了无关痛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