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副官,曾经陪伴着他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战火。
然而讽刺的是,伯纳德没有死于敌军的子弹,而是倒在了被祖国扣上【战争罪犯】的当日,他们被迫开始逃亡的路上。
在那则‘停战协议’消息传来的前一天,他的副官还对着一张相片呵呵傻笑。
照片上是一名亚洲女人怀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女童,对着镜头,笑容温婉。
“很可爱吧?嘿嘿,那是我的妻子和女儿。”
在战场上冷硬如棕熊的男人,也会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他摸了摸鼻子,语气里充满了掩盖不住的期待,
“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就去日本找她们。”
“我和妻子说好了,到时候,就用我的退役金和她攒下来的积蓄,恋人一起开间小小的料理店,一起守着小姑娘长大。啊,还有女儿的嫁妆……啧,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六年了,已经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我……”
副官叹息着,对着营地跳动的火光,小心地摩挲相片上妻女的容颜,对长官第一百零一次地絮叨起关于未来的计划。
还贴心的表示,会在自家餐馆给他留一个位置,务必常来光顾下属的小本生意。
——然后再吃一次,你那能把行军饼干烤成铁盘的手艺吗?
彼时,安德烈·纪德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即使相同的话他已经听到耳朵快生茧了,但作为贴心的上司,还象征性地忍耐了三秒,然后拔腿走人。
任由一众下属,在他背后发出胆大包天的哄笑声。
纪德以为这不过又是众多行军中的一个日常,只是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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