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阖盖碗,静默几瞬,将茶汤尽数倒入另一只干净的琉璃高杯,分汤奉之,茶香满室。
另有宫人取走装着热泉的银壶退下,奉上另一把装着清泉的银壶置炉煮水。
侍茶宫人无一发出声响。
立在窗前的长孙无境转过冰冷的脸看向长孙曜,高范躬身上前与长孙曜行礼,旋即将长孙曜对面的圈椅搬出,退在一旁。
宫人起身低首奉茶与长孙无境。
殿内只有炉上那烧着的茶水发出细微的声响。
长孙无境倚座,指尖落在杯沿,神色不明地看着对坐的长孙曜,长孙曜神色淡漠,并不开口。
宫人第四次奉茶后,到底是长孙无境先开了口。
“枇子山一案与朕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心里很清楚。”
长孙曜抬眸置盏,长指抵案轻叩,以一种随意的姿态倚坐着,他并不回避长孙无境的视线,凝视长孙无境道:“父皇比儿臣更清楚。”
长孙无境闻言轻嗤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噙着讽刺道:“好一个清楚。”
长孙曜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到底是不知情,还是御下不严,再或是有意纵容,嗯?”
长孙无境怒极反笑,叫自己从小培养的储君给了一刀,这心底的火气自然是小不了,他看着面前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脸,冷哼道:“朕手底下是出了一群废物。可就你平日行事而言,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斥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