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手段罢了,若说这长明是有功,但同她那欺君的身世死罪比起来,赦免长明奴籍之身留长明一条命也便至多了,也是那长明命好,撞上了霍家这事。
可不管怎说,就是撞到了霍家的事,长明这国公爵也来得很是诡异,真要封爵转移平息流言,封个县主县子不更妥当。
但要说是长孙无境还看重长明,以众人来看又必然不可能,长孙无境不是那种仁慈宽容的人,顾婉可正是因长明身世之事彻底失宠的。
前朝后宫多有联系,顾婉失宠这事京中差不多是都知道了。
长孙无境因长明身世,再没入过毓秀宫后,后妃都觉得出了口恶气,以往事事被顾婉压一头的宜贵妃,自然更觉解气。
“这倒是。”有人接了宜贵妃的话,又别有深意地笑道,“说来这靖国公也倒是个奇女子,她生母是官妓,还是一州名妓,依律她也是个官妓,听说玉凝儿当年是云州第一美人,女儿随母亲,也才得了这模样吧。”
听着是夸,其实是暗贬长明身世,众人也瞧出宜贵妃很是满意这些话,这便又有人笑着接了话。
“命也好,没在那些胡同花楼里大,做了宛贵妃的养女,阴差阳错又成皇子王爷,什么荣华富贵也都见过了,虽受了难,但如今又是国公。
“这到底是世袭世禄的爵,整个大周也便这一个女国公,虽说出身低贱,可娶了这靖国公,可不就是得个国公爵,生得吧……”
这人瞧着宜贵妃也不敢如实说,便道:“也不管生得什么模样,便冲着这一个爵,怕有不少人也盯着这靖国公了。”
“可真真笑死人了!”
说话的是宜贵妃长嫂,如今的镇威侯世子夫人柳氏。
只见这柳氏嗤讽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就因着一个爵便不要脸的去巴结求娶,也不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出身什么血脉,难道真能一个爵就把只花鸡做凤凰了?要是什么庶民商贾贪着也便罢了,可真要是什么世家做得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可真该羞愧死!”
她又眉飞色舞地嗤笑道:“再说有谁家好女儿是做男子养的,这从小当男子养的就算是个女儿,行事怕也是男子行径,平日又尽是同男人待在一起的,李家那个纨绔,谁知道呢?”
柳氏别有意味地笑,在场大多人都附和地笑了。
柳氏自觉受到鼓舞,又洋洋道:“李家这次还因求情受牵连入狱,什么事犯得着李家这样撞上去,不要命的,说不定那李家幺子是与这‘靖国公’早便……”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不少人会意讽笑,宜贵妃笑意愈重,可有些个人听到柳氏提起这事,面色却不由得变了一二分。
“可听闻这李家出狱,是太子殿下出的手,这莫不是与靖国公有关?”
这件事当时也是传了一阵的,不过因着李家之事和霍家之事撞在了一块,众人也便没有多议论李家,那些日子,众人都盯着霍家。
柳氏觉得荒谬至极,这私下敢嘴长明却也不敢对长孙曜不敬,便沉着脸质问那贵妇道:“太子殿下何等身份,你莫不是想说太子殿下是因着这靖国公帮了李家?也不看看这靖国公是什么出身,叫太子殿下瞧一眼,都是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她这话说罢,只觉宜贵妃面色难看了些,这方反应过来,在宜贵妃面前也是夸不得长孙曜的,便又赶紧道:“可别叫人看笑话说胡话了,靖国公如此出身这等血脉,几个正经人家要的。”
是也,太子长孙曜又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性子,谁不清楚?长孙曜出身之重无人能及,性子冷漠高傲,目无下尘,哪里瞧得上李家和长明,以往长明为燕王还受长孙无境恩宠时,长孙曜与长明最是不合。
若说长孙曜是因长明救了李家,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只怕是另有人替李家求了,毕竟那李示廷是出了名的儒商大善人,平日广施恩德,就连唐国公府陈家也是欠着李家的。
唐国公府陈家也便是东宫阵营的,该是陈家背后出了手才对。
众人很快便不再提及长孙曜和长明之间许有可能的丝丝联系。
忽有一妇人忍不住道:“我看这靖国公也不至于这样不堪,身为女子却往南境镇压南境暴-军,守卫疆土,一身军功,枇子山受难百姓也多受靖国公照拂,且听说以往这靖国公便是亲王时,也不曾摆过架子,性子是出了名的好,生得又好。”
柳氏觉这人面生,刘阳伯家的主母苏氏赶紧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这妇人,这是刘阳伯家主母的妹妹小苏氏,外嫁梁州,此回是入京探看自己,小住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