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是恼的,但犯不着为了那几个人生气,若说因着那几个人的话觉得自己便配不上他了,那更没有,许她这个人天生就是心大些。
“如此便好,也都是些浑话,不必听。”长孙曜显然缓了些。
长明见他这模样,晓得他心底是紧张不舒服的,便说:“你别生气。”
那等污言秽语,长孙曜却无法不生气,但又晓得她是什么性子,末了,他道:“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混账。”
长明蹙眉,摸到头上的龙凤衔珠簪避了避,长孙曜倾身覆住她的指,顺着她的动作,与她一起摘头上的宝冠。
长孙曜看一眼便知道这冠是他母后的:“母后独爱这样耀眼华贵之物,戴在头上是重了些。”
“我是戴得住的。”长明道,“只是觉得没人了,也就不必戴了,想躺会儿,这戴在头上不方便躺着。”
回宫得一个半时辰,顶着这么个冠子端坐,可太累了。
然两人都不擅摘取这些物什,折腾许久也不过摘了几个掩髻簪子,长明索性传饮春进来与她拆了发髻宝冠,散了发髻又将脸上的粉黛给洗去了,脱了缀宝穿珠的华贵厚重大袖,便往软褥子上一扑,大有就这般先睡一觉的意思。
长孙曜也是这么以为的,四月初的夜,多少有些寒凉,长孙曜取了薄毯盖在她身上,却蓦然听她问。
“那回生辰宴,你不在宴上待着,在启泰宫抱着谁?”
又是没个头尾的一句。
长孙曜动作一顿,却立刻给了回答:“是你。”
长明顿顿回首,浅琥珀色的眸一眼不移地看他,乌压压的发披散下来,越发衬得她肌肤白雪似的:“我还没说哪回生辰宴,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