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论说武功,长明只靠自己,五年前仙河一见,他看出,长明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而今五年过去,单论剑术,长明远胜他,甚至是不差擅剑的墨何多少,要知道墨何是于绝杀谷三千人中杀出来的唯一人,历经十数年的苦修,才有资格走到长孙曜身边,为东宫众影卫之首。
可即便墨何于剑术上有令人难以企的天赋,这么多年来,却仍然未领悟明泉剑法,但长明却将明泉剑法十三式练得出神入化。
明泉剑法确实挑人。
别说他不忍这样的长明被毁掉,其实就是墨何在发现长明的天赋后,也多有怜惜,不出于男女之情,只在于剑者之间的欣赏。
只不过长孙曜长孙无境姬神月几人武功太高,身边又有众多高手,长明的锋芒被有所遮掩,但长明在同辈之中,他可以断言,除却长孙曜,没有敌手,在长明身体正常的情况下,对上长孙氏任何一个人,亦或是姬神月,都可以安全脱身。
“但阿明那样努力,与你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五年前在小青山,你虽胜阿明,但远不及我,一年前却能和我打成平手,而今我已然不是你的对手。你为储君,协理朝政,不可能像阿明那样全身心投入去练剑习武,你恐怕,不,”司空岁看着长孙曜,既是对不公的愤怒也是无奈和承认,他肯定道,“你在武学上甚至都没有费过心。”
“你身边有得是高手,还有数以万计的亲卫金廷卫,你不需要追求以一敌百的绝世武功,身为储君有权有势,必然不可能铤而走险用江湖邪方秘术,但你的武功却无法解释。
“我曾在一位先辈那听闻,先古武王遗留于世至宝长生蛊,得长生蛊者避百毒,长生蛊宿主其血为长生蛊血,可解百毒,七年一体,洗髓换骨,得者于武学之上,一年可抵常人十年。”
陈炎目光不由得落在司空岁身上,长生蛊确实骇人,司空岁所说都是事实,甚至是司空岁少说了一些他们几人都清楚的事,长孙曜所赶超的,还是以非寻常路子拿寿时相抵、练武精进速度远超普通人的司空岁。
于一个痴心武学的人来说,这般几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一切、胜过所有人的长孙曜,大抵是又讽刺又令人愤怒。
司空岁一眼不移看着长孙曜,语气难辨:“一切无法解释之处,都在同长生蛊放在一起后得到解释,长明身上我无法辩知之物是长生蛊血,你不合理的武功内力,是因长生蛊助你,你身上的长生蛊应当已经过了七年融合期,所以武功内力精进速度愈发不合常理。
“这便是我猜你身有长生蛊的原因,但也只是猜测,这个猜测却也足以令我动手,今日倒是经由你之口,证实了。”
陈炎面起波澜,司空岁对长生蛊这么了解,那司空岁必然也知道被夺长生蛊者,会因蛊毒反噬而死。
长孙曜面色始终平静,冷问:“要长生蛊做什么?”
“我想要。”
陈炎眉头紧皱,只是想要?怎可能,司空岁明明知道长孙曜于长明来说意味着什么,怎可只是因想要就夺长生蛊,置长孙曜于死地。
他不由得去看长孙曜,长孙曜没有愤怒的情绪表露,同样质疑司空岁这句话的真实性。
大抵是看出那一句话不足够令众人信服,司空岁嘲讽又道:“你为权利为痛快,可以杀自己的兄弟,只要威胁到你,就算弑父也不会犹豫,你们长孙氏争权夺利,兄弟相残,父子反目。
“我是一个剑痴,为力量杀你一个外人又要什么理由,更何况我厌恶你纠缠阿明,我既要杀你,那为什么不拿长生蛊。”
“没有人会不想要长生蛊,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必付出,就可以比别人十年二十年几十年的努力都要得到的多。”他一字一句述出,“长、孙、曜。”
陈炎觉荒谬至极,司空岁怕是邪门歪道的路子走多了,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他按住司空岁扣下。司空岁重声半跪下,一臂抵地,猛地震开陈炎,电光火石间夺下陈炎佩剑,一脚踹开陈炎,赤眸一剑劈向长孙曜。
长孙曜神色不明,勾唇淡漠向司空岁。
蓦然一道剑意现出,司空岁剑尖被逼退几寸,墨何劈窗而入,臂覆玄丝细锁以系司空岁右臂,点地飞速退至阑前,一个收力扯退司空岁,陈炎跃步翻身至前,长臂猛然击向司空岁。
司空岁神色倏变,收臂怒震细锁,仰身平卧避开陈炎,一个俯身长腿横扫向陈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