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岁的孩子不懂,这药本就苦,都哭得厉害,自不会争抢,倒是有几个老人很不像话,抢起东西来一身的力气,好似那毒症一下都清了般。
长明眼眸半垂,视线落在那叫人争抢的六碗药上,又漠然看向抢药的几人。
“给他们。”
扁音顺着长明视线看去,看得那几个争抢的老头老婆子,她面上并无甚情绪显露,收了视线应是,叫人将药分与那六人。
那六人本得知太子妃来此心底害怕,可现下见这太子妃未有动怒的模样,只将药赐给他们,一下放松下来,谢了恩也不客气,就将那苦药一口闷下,再复叩谢长明恩典。
“草民叩谢太子妃殿下恩典——”
如今缺药,谁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分得一碗,早三刻晚三刻,许就是有命和没命的区别。
周围等药的人都没有出声,有些个面容更为和蔼的老人拖着病体哄着被吓哭的小孩,可又因着毒症,也不敢太过地靠近这些小孩,只是耐心地一句一句地小声劝哄。
入此间药舍的孩子多是六岁以下,离了家害怕得紧,这下听得有人哭,也便有许多孩子跟着哭,高高低低的哭声几没有断过。
并非所有人都忍得这哭声,那抢药的人间有人谢完恩便不甚明显地剜了一眼那哭闹的孩子,低低说:“这些小孩子也不懂,听人说话大声些就哭,喝口药苦些又哭,吐的比喝的多,这可不是糟践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