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音——”
扁音低首。
长孙曜攥着长明的手,颤声:“孤在外面。”
“是——臣明白。”
……
扁音指尖落在细长片状小刀衔起,尽可能快地将话说明白:“太子妃殿下,殒心蛊蛊丝必须在清醒的状态下才能确定位置和抽出,无法用麻沸散等物,请您、请您坚持住……”
她深深呼吸几瞬,声音却无法避免地发颤。
长明覆满蛛丝网状黑纹的指几将床阑掐断,一丝压抑的呻-吟的从唇齿间溢出,又一下掐断似的消失,那轻得不能再轻得呻-吟好似从未存在过,她伏身死死咬住枕侧的帕子仰躺,豆大的汗珠与血泪滑入雪色长发,她身体的几没有再颤动,睁着血红的眼直直望着帐顶颔首。
……
房中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薛以垂身敛息立在长孙曜身后,不敢让呼吸声搅扰长孙曜的耳,房中似乎不该这样安静,但没有扁音的声音传出来,这便不是最坏的,至少……他们至少可以确定,取蛊在顺利地进行,扁音没有遇到旁的无法处理之事。
整层船舱都是近乎死寂的安静,是以,此刻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便显得那样突兀,更何况是这样匆忙急乱的动静。
薛以听出些许,越发低了头。
长孙曜半垂着眼,眼神麻木空洞地望着前面,他没有看姬神月,只在姬神月靠近之时,倏然伸手拦下姬神月。
他还是没有说话,一个字音都没有从那苍白无色的唇中发出,还未干的墨发披落着,遮挡几分浸满血污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