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才收回目光,继而问起张婶,“小娘子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回郎主,娘子她性子静,成日不是读书就是练字,偶尔也鼓捣些香料……我也不懂,反正都是年轻小娘子喜欢的东西,也不到外头去。”
这和裴疏晏所认识的江鸢眉大相径庭。
在蜜罐里浸大的娇娘子,一朝落难,成了如今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他不想去细想其中的曲折,却也能料她受到的折磨定是不少。
他原以为她会熬不过来的,可没想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许多。
他轻叹,“倒没有不让她出去。”
张婶哎了一声,“回头我跟娘子说说。”
他垂下长睫,忽而发现书案上还放着一卷摊开的书,正好翻到那页,“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见她还在上面夹了一张纸,上面是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的正是她的感悟。
以她从前的性子,又怎琢磨得透这其中的道理,大概是经历过磨难,才会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吧。
他将纸条放回原位,心湖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留下一圈浅浅的波痕。
张婶觑着他的脸色又问,“郎主今日要在这住下吗?”
“嗯。”
“今日刚摘了豆角,厨房里做了豆角汤饼,还有只酱鸭,暮食就吃这个行吗?”
裴疏晏倒是不挑,点头道,“你看着安排吧,不用大鱼大肉,清淡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