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启?”
怎么又是这个姓?据她所知,建京这个姓氏并不算多见,而她恰巧就认识了一个。
不对,这也太巧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霎时像一阵流光窜入她脑海里,令她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裴疏晏……裴光启……”她秀眉拧成一个死结,努力从这两个名字中捋出点蛛丝马迹来。
对了,木雕!
她知道裴疏晏的木雕技术精湛,可这个裴光启的身份也不简单。
他是大盛鼎鼎有名的匠师,就连皇宫中的好几个宫殿,也是经他的手而建成,只不过因为十几年奉皇命建造九华塔而葬身塔下,这才从此消失匿迹。
九华塔刚要进行停顶时,便轰然倒塌了,许多工匠来不及撤退,便都齐齐葬身在这座塔下,而裴光启作为设计这座塔的匠师,也没能例外。
这座塔原本是为大盛祈福之用的皇塔,没想到却因此成了一座索命塔,皇帝大怒,下令彻查事故原因,这一查便查出了裴光启为谋私利,以次充好,才导致九华塔坍塌,从此那个大名鼎鼎的匠师,在死后却声名狼藉。
她按住疑惑,接着往下又翻了一页,另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她的眼帘,原来爹那会还不是首辅,而是行监工之责的工部尚书,裴光启之所以定罪,便是源于他提供了一槌定音的证据。
自此这条线,终于慢慢地将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他之所以会成为父亲的门生,正是因为十几年前的这桩事,大概是他觉得父亲污了他爹的清誉,这才处心积虑地接近江家,要用同样的方式诋毁父亲的清名,拿江家的人命为他爹陪葬。
一想到这,一股寒意从脚心一下子攀上了头顶,身上也凉沁沁的出了一身虚汗。他的光风霁月,温文儒雅,原来不过是一个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