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很阔,她伏在他身上如履平地,有些冷冽的迦南香融进了她鼻息里,令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年的上元节,她偷溜出府,与他不期而遇,她假装崴了脚,他便一声不吭地背了她一路。
那时她便觉得,此生非他莫属了,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便已经物是人非呢?
车停得不远,也就几十步路就到了,登了车,两人贴着车围正襟危坐,恨不得中间多条楚河汉界来,倒也相安无事地回到老宅。
“唤妙春堂的顾郎中来。”他边把她背进宅子边吩咐张叔道。
张叔见她半边脸都是血,怔了一下,张婶更是惊恐万分地跟在她身后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尽管回来的时候车速已经放缓,可她还是经不住长时间的颠簸,额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这会子脸色白得犹如一张纸,更是没有力气回她的话了。
裴疏晏感到肩膀上一沉,她的小脸几乎就毫无力气地垂在他肩侧,他扭头看着她汗湿的刘海,心头像被一根线扯住了。
“记住你说的,养好身子……”
她轻吐出一口气,声如蚊呐地回,“我记得。”
他喉头滚动,声音也有些沙哑,“记得就好。”
她攥紧了的衣襟,小小的一只手,像是把他的心窍也攥住了,他心跳顿了一下,未知的恐慌向他兜头罩来。
她轻声道,“那你也要守信,只要我偿还了,你就能放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