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走的时候她便已经下了莫大的决心,即便是两年多不见,她对他也已经无话可说,不假思索地掉头往回走。
“眉眉……”他心头一急,大步走上前来,轻拽住她的袖子。
鸢眉指甲一寸寸掐进掌心,可她却浑然未觉,少顷,才回过头来,冷眼睥睨着他道,“谁是眉眉,裴首辅,你可说清楚,否则……你该知道,不敬之罪,应当如何?”
她的眼神像一把冰锥,一下子便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心头一阵绞痛,抬起那双早已变得沧桑的眼神,宛如瞻仰神佛一般看着她。
她依旧是那样美,甚至比她之前还更加熠熠生辉,离开了他后,她甚至丰腴了些,再施以脂粉,显得珠圆玉润的,令人挪不开眼。
而他失去她之后,便好像是失去土壤的树,只剩下一身枯枝败叶,如今人虽还站在这里,可他心头清楚,自己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罢了。
这样的悬殊之别,让他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他又怎再配与她比肩?
自她离开后,他一度不能体会她为何还要逃,可后来,他渐渐醒悟过来,他虽想极力去修补她的创伤,可在你情我愿这件事上,他从来没尊重过她。
他天南地北地找,心想,到了最后,寻回她已经不是他的执念,他惟愿在世上的某个角落里,她能够一直平安喜乐而已。
可现在她又站在了他的跟前,他的脚心不由他所控,散了宴便寻到这来。
要说的话字斟句酌了一遍又一遍,可眼下却脑袋一片茫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唯恐她愈发厌憎他,那双手也不敢拽着,只暗暗收了回来,万千的腹语只化成一句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这两年你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