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被他盯得心头发虚,只缓缓别开眼,漫不经心道,“随便你吧,等你试过了就会发现亦会抱憾终身,到时可别怪本宫无情。”
他暗暗攒紧了双拳,“无论后果如何,臣都能承受,臣不敢怪殿下。”
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鸢眉也无话可说,理了理身上的披帛,准备踅身离去。
他忖了忖,又提高了些音量问,“殿下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她脚心一顿,又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了一遍,她受的伤其实不重,虽被捅了一剑,可毕竟没有伤及肺腑,恢复得还算好了。
不过,她在鬼门关前走的时候,不见他的身影,正如她之前的每一次最无助的时候他都缺席。
这样迟来的关心,不过是寒冬已过才递来的狐裘,她已经不需要了。
“多谢裴卿关心,本宫已经大愈。”她的心头已经不起波澜,语气也很平静。
他只感觉到胸前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半晌才从那些被她退回的东西中寻到那串菩提手串,颤着双手递到她跟前道,“这是臣给殿下求高僧开过光的手串,希望殿下能平安顺遂。”
鸢眉瞥向他那双蒲扇似的手,掌心的那串菩提珠子颗颗莹润,是她这几日睡前盘出来的效果,可一想到这东西出自他的手,她那双手登时像蚁爬那般,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本宫不需要靠一条手串庇佑。”
她说完便懒洋洋地从他身前走过,柔软的裙身几乎挨着他的手一晃而过,待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然走出他的视野。
半晌,他身上的凝固的血才缓慢地活泛起来,他将那些被她退回的东西,一件件装入一只褡裢里,等他提起这只装得鼓鼓囊囊的袋子时,双手却以一种不正常的幅度颤抖着。
可他偏不信邪,稍微调整了角度后,攥牢了口袋,准备一把将举过肩膀,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双手却猛然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