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李羲看向他的眸色渐沉,“他还是本宫的三弟,本宫也见不得他死在我前头。”
他说完又叹息一声,“说我优柔寡断也好,原本生在天家镇日除了算计就是算计,可我还是记挂着当初那个天真活泼的三弟。”
太子重情,他自然知道,可李昭犯了谋逆之罪,他都还想用爱感化他,未免可笑,直到这时,言卿舟才意识到,他的确不适合为一国之君。
不过他们的交情也有多年,一开始,他们以画会友,到最后他成了他的拥趸,李羲一直活得游离而透彻,原来,看不透的那个人,是他。
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一动,声音却沉下去,“臣明白了,多谢殿下告知,不过臣既然入仕,便有修身劝谏之责,殿下当然有你的恻隐,而臣也有自己的选择。”
李羲不禁劝道,“父皇对你的谏言很不满,他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明白。”
“臣明白,可臣……只求无愧于心。”
李羲握着扇柄的手渐渐收拢,竹片上的纹路陷入掌心里,却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片竹影道,“好,那出了这个门,以后……我们便不必再相见了。”
从画阁出来的时候,他才忽如其来感到浑身寒浸浸的,就连回到公主府也无精打采。
鸢眉见他像是被拆了骨头似的,回到屋里也不说话,想起今早他们还吵了架,便也负气不理他。
不料半晌过后,他那厢终于开了口,“眉眉,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