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贝尔摩德准备放过这个不懂欣赏美人的小呆瓜时,听她说了一个四个字的中文词汇。

贝尔摩德准备放下的定妆刷一转,在她鼻尖点了点:“糖豆,我——懂一些中文。”

柚李沾着一点蜜粉的脸上依然是迟钝而空白的神色,躺在她脚边的萩原研二却一阵紧张:他听不懂中文,但以柚李的性格,那个词语恐怕不是什么好话,万一贝尔摩德——

“‘佳人’。”贝尔摩德清晰地复述着,“曾经有一位东夏摄影师对我吟过一首诗,我记得前两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柚李替她补完了剩下的。

“中文的确很好,语调丰富寓意深远,但学通太难,在我的生活中作用也不大,”贝尔摩德端详着镜中美人,抿了抿嘴让唇膏更均匀,“另外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你是’。”柚李垂下眼,摸了摸身边的黑猫。

还好她只听过《李延年歌》没看过《隋书韦鼎传》。

[柚李,]趁着中午贝尔摩德不在,萩原研二严肃地说,[不要说那些话了,就算贝尔摩德不懂中文,她也可以通过向翻译复述知道意思,不要激怒她,不要给她伤害你的理由。]

“伤害需要理由吗?”柚李自嘲一笑,“伤害只需要力量。”

萩原研二想说“力量被用作凶器,是人的问题”,但他知道,苍白无力的心灵鸡汤给不了柚李任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