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先生。”
电话那头的组织高层显然用了变声器,声音雌雄莫辨、年龄难测:
“波本,我看到了你发来的调查结果,想听你对格瓦斯的看法。”
降谷零轻笑出声:“朗姆先生,我只是个情报员,光是收集这些情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要知道,格瓦斯小姐免疫一切定位器、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负责保护她的莱伊和苏格兰也敏锐得要命,为了刺探这些情报,我不止付出了诸多代价,甚至超过50小时没睡觉了,您问我看法——不好意思,我没有看法,我只想结束这项工作去休息。”
电话那头对这段托词嗤笑出声:“我知道,波本,你在害怕。”
降谷零不说话。
“你不怕那两位狙击手,但你害怕格瓦斯。”朗姆戳破年轻人的伪装,“你原以为格瓦斯只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女孩,一旦离开了琴酒的保护,随便一个成年男人都能拧断她的脖子,甚至她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状态不稳定,一场雪就能吓得她不敢出门。”
“但你亲自调查出的结果否认了这一结论,她之前看似疯癫的敲诈勒索,削减整个东京地下黑市流通的炸弹数量,以至于卖家滥竽充数,把黑火.药炸弹当C4卖给买家,而这位买家刚好是琴酒本周要解决的目标之一,爆炸当量不足,莱伊和苏格兰就此捡回一条命,琴酒凭此揪出泄露情报的老鼠,最后的受害者反而成了情报组……”
电话中的朗姆低低地笑: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你意识到格瓦斯的能力比预想中更可怕之后,不愿意得罪她是正常的。”
激将法。屋里的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最后,朗姆没有直接明言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而是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
“我会为你创造与她修好的机会——不要令我失望。”
降谷零嘀咕着故弄玄虚,收起了手机:“hiro今天也过来做射击训练?”
“不是,来送一点东西,”诸伏景光说,“你忘啦?组织的射击训练场已经修好了,还顺便做了升级改造——格瓦斯出的钱。”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对,又是她……好像什么事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因为格瓦斯不肯出任务而被炸弹袭击,又得知正因为她之前竭泽而渔式勒索东京潜在炸弹犯,导致袭击自己和莱伊的炸弹主要是低爆的黑火.药而非C4或者TNT,虽然熏了个黢黑,却有烟无伤并无大碍……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格瓦斯?!
不信宗教、唯物主义的诸伏景光也不免迷茫了:如果不是玄学之力,格瓦斯是如何提前布局,让后来才确定的目标对象精准地一脚踩进假冒伪劣商品的坑里?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未卜先知?
看幼驯染露出苦恼纠结的表情,已经在调查中受过一波冲击的降谷零笑了笑:“hiro刚说来送东西,是什么?”
“是格瓦斯的头发,”诸伏景光说,“和渡边医生去看她的时候悄悄收集的,但二黑,就是她的那只猫发现了,万幸它没叫出来,我怕引起注意,今天才带过来。”
降谷零对他的谨慎有点好笑,hiro真是被格瓦斯搞得有点神经过敏了:猫再怎么聪明也是一只猫,难道它知道捡起地上的头发扔掉和带走去验DNA的区别?就算它知道,难道还能张嘴说话告诉格瓦斯?
昏暗的卧室中,窝在床头的黑猫打了个喷嚏,吵醒了柚李:“嗯……怎么了……是琴酒?”
药物副作用让她头晕和头疼,不算太严重,却很影响睡眠质量,晚上睡不着,白天也只昏昏沉沉地浅眠,萩原研二却很心疼且愧疚:[没事,睡吧,再睡一会儿。]
柚李额头贴着他的肚子又闭上眼睛:“暂时掉点san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往后不能再出这样的纰漏了。萩原研二暗暗下决心。
刚自筹经费修缮了射击训练场,又抓出了情报组的老鼠,并借此反咬了朗姆一口的琴酒,对朗姆提出的“协助方案”没有轻易松口,但组织二把手这次是铁了心要执行这一方案,甚至为此不惜让渡了一部分东京地区的权力给琴酒,BOSS居中调停,琴酒反对无效,只能咬牙认了,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带着伏特加和一干小弟血洗了几个帮会堂口。
正如口香糖的竞品不一定是另一个牌子的口香糖,泡面的竞品不是另一个牌子的泡面,而是智能手机和外卖软件,帮会的敌人也不一定是另一个帮会,可能是跨国犯罪组织两位高层互别苗头,被当成出气筒随手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