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瓜果少,祠堂只供奉着一盘柿子,刚闹腾间叽里咕噜的滚子了圆柱旁,只磕破了一块皮。
季子漠伸手拿起,一边剥一边随意道:“他们无辜,我不无辜吗?我们明面上夫夫一体,你流放我要跟着流放。”
柿子软的流汁,皮怎么剥都剥不好,反弄的自己一手埋汰,季子漠猛然欺身,眉间带怒道:“我才来你们家几天,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凭什么跟着你流放?你心里有人,等着人回来娶你,我就一个挡箭牌,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夫郎,我凭什么跟着你受苦受难?”
他像绵羊撕开真面目,化身为恶狼,转变的措不及防。
似是海浪迎面扑来,齐玉身子后仰,手撑着地面,决绝怒视道:“世道对哥儿不公,夫君遇祸事夫郎不可逃,夫郎遇祸事,夫君可丢一份弃郎书,便可摘的一干二净,我从未奢求过你陪我风雨共度,我自是会求的时间,让你写一封弃郎书,就算不能,我直接一头撞死在牢里,也不会牵连到你。”
第27章
齐家富贵时,他弯腰打趣的逗他,凡事认错哄人,现家破人亡,他就露出真容,齐玉高抬着下巴,悲伤如河流。
恨吗?初时恨,现悲比恨多,连至亲都如此,更何况是他一个外人,他因入赘不能科举,现下没有富贵银钱可倚,怕是迫不及待写下弃郎书。
齐玉自小受的委屈不多,和人正面对冲更是少,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季子漠对视的压迫下,死撑着不退。
他的眼睛生的极美,里面充盈的泪如一汪泉水,因骄傲不肯流下眼帘。
******
人流不息的大街,街口两个捕头啃着烧饼,低声说着话。
一人道:“不知道等下是大人带着我们去,还是王头带着我们去。”
另一人森*晚*整*理道:“我希望是大人,大人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拿些小小处,他也不管,王头不行,一根针都别想往自己怀里揣。”
先开口的那人点头,随后道:“还有一月过年,咱们县衙充盈了,说不准大人会多发些月钱。”
两步远的地方有棵百年树,足以藏身一人,等两人走后,他才从树后出来。
茶馆里热闹喧腾,门口摆着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