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日,房屋梁柱倒塌黑焦,季子漠枯坐在褪去炙热的一堆瓦砾上,不知自己应该为谁悲泣。
“季大人。”
刘公公老的弯了腰,脸上的笑容像是临死之人面上的慈悲,他手捧着一个匣子,边把匣子递给季子漠边道:“这是皇上留给你的。”
季子漠站起身脚步有些发虚,刘公公说了句季大人小心。
黑色的匣子朴素无常,季子漠颤着手拨开生了锈的贴片,两卷圣旨安置在拥挤的匣子里。
季子漠一一看过,禅让诏书,还有,托他辅佐幼帝的旨意。
刘公公腿脚已经有些不利索,他扶着大腿根缓缓跪下:“季大人,皇上说二皇子是好孩子,他原是想着好好教养二皇子,等把大笙稳下来,二皇子成人后把皇位给他的,谁料老天不给这个时间。”
“皇上说大笙内外飘晃,今后如何不得而知,他让老奴替他给季大人行个礼,求季大人尽力辅佐幼主。”
季子漠慌忙止住他要磕头的动作,手上用了些力气扶他起来。
“刘公公,皇上看重,我自定舍命相报,这个礼万万受不得。”
刘公公像是心死的对一切都不在在意,未曾勉强,又说道:“婉妃是幼主生母,皇上怕她日后拎不清季大人难办,已经让老奴灌了毒酒。”
拂尘的毛絮垂在地上,洁白染上了灰烬,刘公公像是劳累了一辈子的牛,缓慢且艰难的离去。
季子漠有种最后一面的感觉,动了动脚尖却不曾拦他。
登基不到一年的新皇成了先帝,是否弑父已经无人在意,重要的是皇位又回到二皇子,这个货真价实的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