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敢打你?”几个字从顾淮舌尖打转飞出,像是在重复莫瓦西的话问自己,然后语调一沉,冷嗤一声,道:“看你不爽,打就打了,还想打前写篇八千字通告通知你吗?你一个顶天了才C级的雄虫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雌虫身上来,找死吗?”
“警告你,一会儿小雌虫最好身上一条疤也没有,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说完才又把雄虫的脑袋在桌上砸了一下才放开手,还嫌弃地瞟了眼自己的手,又不爽地踹了沙发上的雄虫一脚。
付林很有眼力劲地从兜里摸出手帕双手递给雄虫,对面雄虫投来的目光但笑不语。
莫瓦西抱住自己痛得快裂成两半的脑袋不服地对擦拭手指的雄虫吼道:“我是C级雄虫,你呢?你又是什么级?竟然敢对我动手,雄虫又怎么样,信不信我上法院告你!”
当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雌虫脸色都一言难尽,这么好看的脸,怎么看都绝对比C级高,怎么还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呢?还上诉,可能上诉了也没用,更何况,他们刚才调了那只叫克利斯的雌虫的资料,那可还是只未成年小雌虫,所以莫瓦西上诉法院还有可能是自己被处罚交罚款,但这些都不需要他们多管闲事,他们现在只需要让两只雄虫通过自己的方式“友好交流,和平处理”好就行了。
顾淮冷冷睨了眼对他叫嚣的雄虫,道:“A级,你去告啊,我坐这里等着。”
雄虫一听到他是A级又怂了,只能不服气地瞪着他,顾淮翻了个白眼看向刚才那只亚雌,“把克利斯带过来,快点。”
亚雌这次学聪明了,偷瞄了眼敢怒不敢言地莫瓦西后,也不管莫瓦西坚决不同意的表情,转身朝刑室跑去。
即使莫瓦西有再多不满,但顾淮站在那里就像一尊冷面煞神,他敢保证,假使他敢多说一个不字,那只冷王八绝对转过来二话不说再对着他的俊脸来上几拳,所以莫瓦西只能对着顾淮背影干瞪眼。
亚雌效率挺快,并没有让顾淮等多久,不多时两道身影就从走廊阴影处显形,隔着老远顾淮就看见跟在亚雌身后那小雌虫焉巴巴的脸,被领到顾淮跟前时注意力貌似还在神游当中。
“吓傻了?”
此话一出,其他虫顿时变了脸,更有瞪大眼惊诧不可置信的雌虫,怎么都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在用冻死虫的语气教训雄虫的虫下一秒语调就变得低沉温和,生怕把虫吓到似的,而且还是面对雌虫。
毕竟雌虫和雄虫产生冲突错在雌虫都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了,如果不出意外,那么结果都是雌虫受到惩处,温声呵护的从来都是面对柔弱的雄虫,从没见像今天两极反转过。
克利斯呆呆抬头,双眼无神地看向顾淮,说实话的确是有点回不过神来,刚才在街上动手打雄虫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怕过,光线微弱昏暗的刑室里,刀、鞭子、钉板各种各样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刑具摆了整整一面墙,微弱的白炽灯光线打在那些刑具上反射出刺骨锐利的金属光泽,雌虫的极佳视力让刑具上那些暗红到发黑的干涸血污,以及零星被风干的肌肉组织清清楚楚地落入他眼中,刑架下那层黑里透红,几厘米厚的血凝块在灯下是如此清晰扎眼。
脑海中回荡着他来刑室的路上无意间瞟到的刑室画面,半身赤|裸的雌虫身上那横纵交叠,深可见骨的伤仿佛隔空抽在自己身上一样,寒意从脚底一路窜上头皮炸开,身体里的血液迅速失温,刑室里的空气是冷的,光是冷的,身体里的血是冷的,呼吸是冷的,连心跳都是冷的,他这一刻好像清晰的认识到雄虫生气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了。
很可怕,代价很大,可能远不止这些。
一只温软的手忽然抚上他发寒的脸庞,克利斯好似被烫到了似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双手死死按住脸上的那只手,紧张地看着眼前雄虫那漂亮到冷厉的眉眼,小声说:“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怎么了?他们打你了?”顾淮面色一沉,将虫拉近准备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小脸惨白,手指冰冷,还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讨好道歉,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不过不等顾淮上手面前的小雌虫就被一把拉了出去,顾淮下意识的不爽眉毛一撇,转眼就对上了一双温和放低姿态但有所防备的眼睛,所有怒火被刹那扼杀。
付林笑着把克利斯拉到自己身后,对顾淮道:“阁下,我给克利斯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
说着就把脑子发懵的克利斯拉到小角落开始全身扫描,尤其是着重检查小雌虫身上的虫纹,那忧心忡忡皱起的眉头让顾淮无比心虚,他瞄了眼克利斯已经恢复如初的后颈,顾淮觉得,如果付林在克利斯身上看到了任何一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出现在身上的痕迹,那么出了这道大门后克利斯应该被挂在付林腰带上,然后以家属名义申请军部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