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内侍守在外头,只听得御书房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此时已经到了雍帝小憩的时辰,但是黄培在外办事,其他公公愣是无一人敢上前叩门。
御书房不曾开窗,殿内昏暗中透着沉闷,寂静无比。
雍帝坐在龙椅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突然抬指搭在了扶手的机关上,这机关控制着墙上的暗格。
可食指刚刚抬起,雍帝又停住了动作。
下一瞬,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幅度很小,却不容忽视。
雍帝猛地扭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急忙用左手压住了右手手腕,将这股颤意掩了下来。
雍帝知道,自己似乎病了。
他不曾告诉任何人,将邹奇派出京去,一是为了医治老二,二也是想避开每日一次的平安脉。
他正当壮年,是雍国的九五至尊,连风寒都极少得,怎的会得怪病呢?
他不愿意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今日老三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回,却让他心生触动。
他知道老三发起病来浑身抽搐不止,从前他一直当老三是皇家的污点,故而对他不闻不问。
可如今自己身上也出现了如此苗头,他禁不住想,难道这病症本就是他传给老三的?
宫中的流言说老三不是他儿子,他自然是半点也不信的。
老三就是他儿子,不仅是因为他的眉眼与自己相像,更因为他的母妃是个蠢笨的。
这后宫中的嫔妃,皇后聪慧、林昭仪柔婉中带着算计,其余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思。
唯独静妃是个实心眼,她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混淆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