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白,我乔娇娇不是什么迂腐纯善之人,我今日甚至不曾为我乔家喊冤半句,我知晓争权夺利都有伤亡,或为信仰、或为忠诚,可卷入那些无辜之人,尤其是懵懂稚童,就是丧尽天良!”
“你问天为何不帮你,我想缘由或是在此。”
娇娇原本激昂的声音渐渐落了回去,她将方才提起护国寺的酸涩掩下,话尽之时,面上已然是一片平静。
沈元白神情微微怔然,提起护国寺的死士,那是他在回京的路上,周伯赶来相见时才告诉了他真相。
那时他是什么心情?震惊,错愕,可当想到事已发生之时,他心中只余默然。
他已经麻木了,母妃让他成为了这一切的受益者,他已然享受过这些血泪带来的好处,如今再言怜悯和悔恨,未免太过虚伪,也不是他沈元白的性子。
他沉默半晌,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消了冷意,满有自嘲。
“呵,我这一生都犹如提线木偶,步步落在框内,无数人推着我向前,我自己还余什么呢?我也不过是一具尚有用处的傀儡罢了。”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注定的。”
沈元白盯着娇娇的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隐有颓丧,可藏得更深的,似乎是一抹探究。
娇娇听得这番自白,却轻笑一声。
“沈元白,你何必将自己说得这般无奈呢?从没有什么路是注定的。”
“这世上有多少人生来由己?玉琉和她留下的人确实在步步推着你走,但这个选择权从来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不是吗?”
“你敢说,你没有野心,你没有欲望,你不想站在权力之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