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话,像无数苍蝇似的在她耳边绕。

她站都站不稳。

只有安云,只有她一个人,一袭白衣哭得泣不成声。

安云哭诉着过往,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曾星星点点的照拂,期许的鼓励,在安云心里那么重要。她也才知道安云一直把自己视为榜样,是真正认可自己的能力,肯定自己生活态度的。

那个怯生生,乖巧地缩在教授身后,笑容甜甜地看世界的女孩,一直有在偷偷地看自己,想跟随她的步伐。

安云痛惜她的早逝,遗憾她的止步于此,心疼她的病痛折磨,想念她的音容笑貌。

可除了安云,他们只遗憾于她早死,还没有嫁人生子。

好像只有嫁人生子才是对的。

而她辛辛苦苦,殚精竭虑的事业不值一提。

她的人生充满遗憾,充满不堪,没有完成一个人最基本的事。

他们都在惋惜她。

无止境的说,无止境的叹气。

她受到冲击地一步步后退,这一生自己竟是失败的?

她又看到自己的助手声泪俱下的在她遗照前,跟她忏悔,所里为了申报奖项,把他这个活人写成了项目负责人,删掉了她这个死人。

他求她原谅。

原谅?原谅什么?

原谅他、他们抹掉她用生命换来的一切成果吗?

听着大家的遗憾对话,回顾自己的一生,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成了笑话!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