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陷红了眼眶,一身的筑起的盔甲碎了一地,泪水决堤。
一颗一颗,一串一串。
他捂住脸,无声痛哭。
程落依附沈陷而生,即使菟丝花野蛮生长成阴毒的狼瘤果,到底不过是个沈陷主义至上者。
病态的爱着沈陷一切的不安,恐惧,崩溃。
但如今沈陷真的在他面前溃不成军,他忽然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鼻翼一张一翕,像姜水刺激辣的生疼。
“阿陷你别哭。”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也不想这么卑鄙的。”
“可你不爱我,你不爱我啊,我、我忍不住……”
“阿陷你是我的命啊。”
程落向来冷漠阴翳的黑眸里染上了不知所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捻过沈陷眼尾的泪珠。
沈陷咬唇不说话,舌头绞得有些痛。
“阿陷我爱你。”
“爱到我的骨骼、血液、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说我爱你。
“你听,你听……”
手指当作利刃,没有一丝犹豫,疯也似捅进胳膊里。|
刹那间,深红的血如决堤的洪水溢出来。
程落搅动着,拨弄着,撕扯着,露出森森白骨。
烂透了的人养了一身苍白如雪骨,骨骼裹血,好像在跳动。
路灯下,沈陷靠在程落怀里。
空气里,充斥着腥甜铁锈味。
沈陷看着这一幕,抽噎梗在了喉咙里难进难出。
两人泡在血海中。血色变幻着沈陷的视野,从深沉的红到近乎黑暗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