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倦懒地靠在床沿,仰头似笑非笑地敛目望着他。
一瞬间,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程落不再压着他做没羞没臊的事,偶尔亲密,也都浅尝辄止。
更多时候,都是这样望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的样子刻他在脑子里。
好像认定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沈陷知道,程落惯会演戏。
虚弱被他演成懒散;难过伤神被他演成漫不经心。
他不说,他便也不提。
只是担忧会一点一点的积累,像接水滴的桶,总有一天会溢出来。
沈陷不愿意相信程落会消失,他无法想象没有程落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一直认为程落强大到无所不能,那人说过会永远陪着自己的。
他那么爱自己,怎么会食言。
过去的日子里,医生对沈陷是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双管齐下。
沈陷吃了精神类药后总会被困意席卷,阖上眸子一觉睡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程落。
每次这个时候,他便会看到程落坐在床边对他笑意盈盈。
沈陷会松口气,不担心,他还在。
医院偶尔会进行催眠治疗,这是沈陷最害怕的过程。
灵魂被封闭在精神之海中,他隐约能听到程落的痛呼从遥遥天际传来。
焦虑和不安如烈火焚烧席卷全身,沈陷怕的要命。
幸好每次恢复清明时,总能看到程落。
他弯腰俯身在沈陷面前,抓住他的手轻轻摇晃,说着最简单却最令人心安的话语。
“不怕,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