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新让出了门口,然后发现白夜自己很熟稔地摇晃着轮椅进了房门,又很熟稔地从轮椅上挪到了床上,规规矩矩地躺好——他甚至还顺手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叶闻新突兀地想起了孤余风。
孤余风也曾经坐过很长时间的轮椅,后来好不容易养好了,米国和国内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着了。
叶闻新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他注意到BEN没有进来,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咳咳……”白夜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叶闻新给了个善意的谎言。
“在想你留在国内的妻子。”
“……”叶闻新默然,白夜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敏锐得可怕。
“你有点喜欢他了。”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但目前相处,还算融洽。”
“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好过的,”白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不管喜不喜欢,留在身边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偶尔还能品出几分甜来。”
叶闻新闭了闭眼,他是不太喜欢听这些的,但白夜总归是个病号,就随他说几句吧。
“闻新,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看我的。”
“我原本也不想来,”叶闻新的身体靠在沙发后背上,呈现出了一种很自然的姿态,“但想了想,还是来吧。”
“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会看到我憔悴难看的模样,以后也没那么容易将我抛到脑后。”
“但我们总归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兄弟。”
白夜轻笑出声,他问:“只是这样么?”
“还有其他么?”叶闻新同样轻声地问。
他们是两个同样聪明的人,聪明到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