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灵药,多是跑江湖武夫最珍贵的东西。
对一个宗师境武夫都能治愈得极好的灵药,救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书生,也是轻松非常。
不多时,白面书生腹腔处的血洞,已然愈合上了,他面色也渐渐回红。
“小哥啊……这死猫可怜,来时我瞧着它被车马碾死,曝尸官道,想着给其埋了…装在篓子里挑着地方,结果在城门口遇着了大伯和你们…忘却了埋猫的事…”
“这才背到现在,早知晓你与我大伯熟识…估摸着也是高手,竟闻出来了这味道……”
“只是因着这儿,小哥便将我认成鬼王…那真是太冤啦……”
白面书生说完,众人也是疑心散了大半,如此一说,这人倒还真不像鬼王。
且谁家鬼王,能毫无防备的,被上仙的剑柄就捅穿腹部呢?
这么一想,也是合情合理了。
多是啊……上仙误判了。
但众人不敢说出口,只是心里默默想着。
“大人,就是这儿!方才见着有人在赵家戏班子前耍横,还行凶,我眼睁睁瞧着书生被那凶人的剑刺了!”
一个妇人领着四个壮如小牛的捕头,沿着官道儿直直而来。
为首捕头脸拉得长,见到是书生被伤后,怒气更深重,
他当即抽出腰间配刀,指着面前几人中,看着面相最坏的……魔思淼,怒吼:
“这是我西街堂口老爷都赏识的人才,你这何处来的厮,敢当街行凶!”
魔思淼:“……”
咋滴。
就哥们长得像坏人呗?
众人还未解释,便听着已经缓过来气儿的白面书生慌忙爬起,拱着手道:
“哎呀……孙捕头哇,这是小子家事,家事!这惹得捕头动怒,小子真是又感动,又过意不去,这样吧,改日小子去西街堂口,再给老爷写上几幅字画!贴几个对联!如何?”
为首捕头一听,见事情好像也没自己想得那么严重,当即拱了拱手:
“陈秀才真是大气,若是我惹上你这样的亲戚,也得给送了牢里才是,既然陈秀才这么说了,我也不多过问了,只是你来的日子,可否……敲定下来?”
二人嘀嘀咕咕一阵,才散了。
待人走后,那白面书生才直直站着,没有回头,孤零零地道:
“西街堂口老爷赏识我的文才,这捕快得了我的承诺,便是由他接着话,回去同那老爷讲的,如此,他便惹了老爷高兴,老爷一高兴,他也就可以升个什么品阶,他也就高兴了。”
“可我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摆弄文采……要不是为了做官,我倒愿意去做个跑江湖的,去同大伯见见世面。”
白面书生的话,接连着这一串事……
倒真让几人疑心散光了。
鬼王真不至于,假扮个什么书生,来逗弄他们吧?
且瞧着这书生也不像是坏人,倒还有心思埋死猫哩。
“好侄儿,你若来了太岭,也能过上大好日子的!”陈牛志鼻头一酸,道。
“大伯不懂。”
白面书生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我要做官不是为了过什么好日子……我是想让这天下…少些鬼王这样的祸害。”
“诸位且随我来吧,我家宅子就我一人,也留宿得下各位,至于小哥,我也懂你乱世中的谨慎,你倒不必自责,也一并跟着吧。”
白面书生继续背起篓子,将死猫装了进去,盖上黑布。
这才带着众人向着街里深处走去。
陈远深吸一口气。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