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与宋温如的亲随觉得大快人心,他们主子在京内都是被阿谀奉承的对象,怎能受得住这一声声刺耳的“狗官”。

“刺啦”——

绳索被尽数划断,宋明却好端端地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见一丝血迹。他睁开眼,没有劫后余生地幸灾乐祸,反而凶煞地对宋温如低喝道:“你什么意思!”

宋温如不疾不徐地将剑放还入鞘,垂着眼眸道:“你说得不假,给前线兵士运这样粮草的人,就是该骂狗官,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宋某敬你是条汉子。”

在宋明眼里官匪向来殊途,就算贼匪与官员勾结,也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官员从没把土匪放在眼里,他道:“你有话直说,别说那些弯弯绕绕的,爷爷听不懂。”

“你……”李戈上前就想再给这个贼匪头子两个嘴巴子。

宋温如胳膊拦下李戈,就继续道:“你将做下此等事的官员恨之入骨,只说明一点,你虽干着这样的行当,但却明事理、辩是非。我们押送粮草要过此地,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狗官,想不想抓?”

宋明霍然向宋温如看去,立刻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的用意,知道对方最终对付的目标是并州这些贪污的地方官员,且他是诚意要和自己合作,抓了自己却没杀自己,这是对自己的信任,愿意合作下去的信任。

宋明在对方堪称坦诚的注视下,只思索了片刻,便点点头。“你说得不假,确实是有人给我们透露有官府押送粮草,我们才来劫持,但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又是否和那边官员有勾结,我们并不知道。”

“无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必然能钓出大鱼来。”

于是,宋明这一帮人换上官兵的服侍押着粮草继续北上去九原县。他们原是匪,一路行来与其他的匪有暗号对接,那些贼匪也不敢去动宋明,而地方官兵见他们穿的又是官府人员的服侍还有相关通关文牒和文书,也没有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