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疏桐显然没有料到温砚岭会回视,还出声问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温砚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握着叉子的手指,碗里同往常并无二致的减肥餐,说:“可以。”

末了,又补充了句:“吃不完,可以喂家里的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可秋疏桐的神情却是一滞,她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可细究,又说不上哪里怪。索性不作他想,秋疏桐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戳了一颗小西红柿,塞入口中。

餐厅光线明媚,但因为空间大,又只有他们二人,便显得异常安静。

温砚岭吃饭的时候特别斯文,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蛋汤,送到嘴边,然后才拿起筷子吃菜,几乎不发出丁点儿声音。

无人说话,也无人愿意扯起话题,仿佛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没什么可聊的地步,餐厅静得只剩下餐具磕在碗盘上的声音。

秋疏桐想,原先池零露同他在一起,也是这般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吗?互相对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可他俩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她亦无从知晓。

想着想着,秋疏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然后,她猛地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今天下午,她怕同陈焱再多待一会儿,会被亲近的人识破,所以坚决要回这个家。可是温砚岭作为池零露的丈夫,对她定然也是熟悉至极,回到他身边,又何尝不可怕呢?

他们同床共枕,朝夕相对,即便关系不好,温砚岭对池零露的了解,也是仅次于她父母的。又或者,他比她父母还要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