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一晃而过,郁浅烬到嘴边的话语却顿住了。
宁厌怕自己——虽然以他的话来说并不是怕,但比赛里不敢反驳自己的指挥这个事实,会不会就是因为自己平时对他太严格了。
这儿不让干那儿不让干的,人家毕竟是青春期的孩子,被约束太多,确实会瞻前顾后放不开的。
而且......
郁浅烬还记得,鹿予言搬进基地的那天,几乎全家出动,上到姥姥姥爷下到亲弟弟,都来送他,期间还来看望过不少次,拎着大包小包的好东西,俱乐部每个人都见者有份。
但宁厌没有,从自己在网吧见到他打架那刻起,除了易元洲那哥们和鹿予言,郁浅烬没有在他身边看到过任何朋友或亲人。
他长这么大,应当也没有受过多少亲情。
他妈妈走得早,甚至应当没有人陪他睡过觉。
郁浅烬突然就得出一个结论,宁厌这孩子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哥哥了,所以才那么黏人。
也是。
郁浅烬自以为虽然对宁厌严格,但还是很照顾与关心他的,让他感受到这种类似亲情的情感也是很有可能的。
唉。
郁浅烬心里叹了口气。
可怜孩子,自己的这一点关怀都能被他依赖与珍视。
郁浅烬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一大串心理活动之后,改口:“行。”
宁厌一怔。
他觉得自己幻听了,迟疑着问:“哥哥刚才说的是......‘行’吗?”
郁浅烬:“不然呢?”
郁浅烬:“我随时都可能改变主意,你——”
他还没说完,宁厌已经跑没了。
十几秒后,这人抱着被褥枕头,满目期待地站在了郁浅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