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夜间,还是军帐中, 还是司慎言怀里。

纪满月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突突突”的,透过骨血穿透耳膜, 冲击着精神。他捏捏眉心,就着司慎言的怀抱缓心思。

行军榻不大宽敞, 满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司慎言伤口,睡前躺得斜。

可睡着睡着, 又抱在一起了。

不知是他扎到人家怀里去的,还是那人把他捞回来的。

司慎言伤得不算轻, 睡得比从前沉。满月轻微的悸颤, 没把他惊醒。

他呼吸还沉缓着。

伤药的凉苦味道被司慎言的体温暖着, 扑面而来,隐约混着一丝极淡的血气。

惶惶不安的纪满月,暗骂自己矫情。

这样近的距离依旧不足以让人安心。

满月忍不住靠得更紧,耳朵几乎严丝合缝在对方心口上。爱人的沉稳有力的心声入耳。

那么鲜活,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 抚慰着他。

某人接二连三往人怀里钻, 司慎言没彻底醒神,也稍微被唤醒了意识,习惯性地在他发顶上贴吻了下,抱他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含糊道:“睡吧,我在呢。”

满月终于一觉睡到他那精准的生物钟响铃,半个梦没再做。

十日之后,纪大人回都城,幸不辱命地把悬星图的所有者平安带回皇上面前。

竞咸帝不拿司慎言安危当回事的心思,在他的帝王心面前不值一提,他甚至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道绣衣御史刺杀敌军主帅有大功,官随职升,一下子提成了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