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蹲下,把铃铛捡起来:“是不是手冷?进帐子吧。”
小孩矮,一直背着月光,看不清脸色。如今视线齐平地咫尺对望,满月才看出他脸上脏脏的,蹭得满是灰。
他又向满月伸出小胖手,要那只铃铛。
满月无奈,笑着把铃铛稳稳当当放在他掌心。
可是下一刻,虎头铃铛穿掌而过,又一次落在地上。
大惊,让纪满月一时讷在原地。纪深也一脸迷茫,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弯腰自己去捡那铃儿,手在地上捻了好几次,那铃铛只像是水做的幻影,怎么也捞不起来。
又或者说,纪深像个幻影。
“幻影”终于意识到什么,站直身子看着满月。
相顾无言片刻,小王爷像在临江仙台初见那般,拱手一礼。
“学生纪深……”
正这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吹得满月眯起眼睛。
风把纪深的后半句话吹散了,那个小人儿也就这么散了。
满月晃眼再看时,眼前满是营地内忽闪的篝火飘摇,余光还见虎头铃铛掉落脚边,被吹得滚来滚去地响。
风很冲,怎么都停不下,直对着满月吹,吹透了他的衣裳,彻骨地寒,吹得他瞬间就上不来气。
满月挥袖掩面,缓了一瞬,倏忽抽上口气来。
猛然睁开眼——还在床上。
映着昏黄的灯火,见那虎头铃铛安安稳稳地挂在门帘上。
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