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眉,“我不是钦差。”
丁灵“哦”一声,点头,“所以阮无骞才是钦差?”
男人避而不答,“钦差借天子之威行臣子之事——我从来不用那个。”
“什么意思?”
“罢了。”男人道,“丁灵,我方才说的话,你明白吗?”
“明白,很明白。”丁灵道,“你的意思——你欠我两回救命之恩,但你不打算报答,是不是这样?”
男人怔住。
“我这个人从来施恩图报。”丁灵道,“你必定是要报答我的,不要想混过。”
男人气滞,“你听懂什么?我一个阉人——”
“我管你什么人?”丁灵一语打断,站起来走到榻边,慢慢俯身,一点一点向男人逼近。
男人本能想要退后,然而床帏不过方寸,退无可退,便与丁灵四目相对。丁灵在距离男人鼻尖寸许的地方停住。二人如此之近,唇齿间几乎便是吐息交换。
男人紧张地叫,“丁灵?”
“不行。”丁灵的声音很低,却坚若磐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要报答我。”
男人双目大睁。
丁灵说完,心满意足地碰一碰男人鬓发,“来吃饭。”便走出去。
床帐间女人隐约的冷香久久不散,男人魂不守舍坐着,手掌如有生命,自己抬起,贴在被她触碰的地方。
丁灵走出去。时已近晚,寒风阵阵,吹得院中枯叶打着圈儿地转。丁灵抱怨一句“好大风”,便掩上门。阮继善正守在外头,看见她走过来殷勤相问,“怎样?”
“什么怎样?”丁灵问,“晚饭来了吗?”
“再一忽儿就得。”阮继善为难地搓着手,“姑娘,我们大人命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