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璘经常下学了来这坐坐。
今日也是如此。
熟门熟路,一进门便脱了厚重的锦毛披风。
喟叹道:“还是妹妹房里暖和……这春寒如此料峭,细雨如毛,讨人厌得紧,先生却叫我们对着它作诗。”
“啧。”苏凤璘将腰上佩饰捞起,脱了鞋履,带着一身少年的惬意倒在卧榻上,轻嗤:“此等‘风情’谁爱解谁解去。”
闲话说完,他转头看向内室缓缓走出的影子。
宝嫣跟苏凤璘从小同吃同睡,比起其他姊妹,感情深厚。
不像对其他人那么讲究。
等她越过一张屏风,二人在外室碰了面,就知道这对兄妹绝对是亲生的。
一个娇花照水,一个俊秀如竹。
宝嫣向来在自个儿房里随性惯了。
她穿得不多,为了不失体统,还拿了件春衫披在肩上,一头如瀑的青丝用簪子随意挽着,对卧榻上的人喊了句“阿兄”。
片刻后。
宝嫣把吃食送到苏凤璘手里,“阿兄读学不易,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她手白如凝脂,指尖透粉,可见寻常根本不做重活,是被娇养到大的金枝玉叶之躯。
这万一去了北地……山高路远的,身子骨可受得住?
见他出神,宝嫣问:“阿兄在想什么,还不趁热喝吗。”
少年不顾礼仪,将脸埋进碗里,浅酌几口,“阿嫣,我去求阿耶吧。”
“什么?”宝嫣不明所以。
苏凤璘似是下了狠心。
“我去求阿耶,让他多留你两年……谁家娇贵的女娘十五六岁就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