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方才的虚张声势溃散干净,为了保命她惊慌失措地抬头,眼里满是恐惧,紧抓着旁边晏子渊的衣角求他,“救我,晏郎救我,救我……”
晏子渊低头看她,她求错人了,该求的人不求,惹了祸还回来找他。
要不是她刚才乱讲话,羞辱宝嫣,事情又岂会是这样的发展?
就在他拧眉,要朝宝嫣和陆道莲的方向发话之际。
刀光一闪,在身旁的晏子渊和兰姬脸上被溅了一道热血,点点腥臭温热的暖意,让人彻底陷入震惊中丧失所有言语。
一颗头属于胡人将领的头颅被当众劈开成了两瓣,方才还活生生的密兹岸,尚且死不瞑目地睁着双眼。
提前被披风盖住眼睛,眼前一黑的宝嫣什么都看不见,却也像察觉到了,浑身僵硬在马背上。
浓烈的血腥气,顺着夜风猛烈地灌入鼻息间。
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
劈人如劈柴一样,没有丝毫预兆,动手的陆道莲将长刀递回给一旁亲兵,他的声音成了如同地狱阎王一般的存在,“在孤面前,没有哪个妇人能与苏氏女平起平坐。和离前,晏家的少夫人只有一个,和离后,亦然。”
他后面是对晏子渊说:“你若还想保存住晏家和眼下的一切,与这胡女的婚约就得作废。她当初是怎么嫁进来的,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身份。”
“没有少夫人,只有胡人妾。”
晏子渊沾了血的眼睛眨了眨,他仿佛又感受到了少年时在上京,被同龄的陆道莲踩着头,阴鸷冷厉犹如恶鬼,危在旦夕的压迫感。